灰溜溜地不敢再提。皇甫嵩是早就向十常侍服软过的了，蔡邕后来能抚董卓尸而叹，也不是个什么很有是非观念的，两人都劝说秋明，既然事已至此，不如索性将错就错，直接认了这个义父，今后于官场上也可以多承照应。

　　秋明哪肯自污声名，况且他知道赵忠最多也就能再活个三四年了，哪里能真正帮到自己什么？对于二人的劝告，他只托受了风寒，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个不停，二人知他心中不愿，也就不再劝了。

　　好在很快铜驼街的高台就已搭好，拜师仪式终于可以正式启动了。仪式当天，秋明的病不药而愈，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，嚷嚷着让蔡文姬给他找出最气派的盛装。

　　铜驼街上早就是万头攒动人满为患，不过秋明作为主办方，又有典韦鲍出这样的粗汉开道，没费多少力气就钻到了最里面。只见在两只巨大的铜驼中间，耸立着一架丈许来高的木台，几乎把双驼之间的路面全部占据了，路人只好从铜驼背上攀缘而过。

　　在木台上拉着长长的横幅，大书着：邓州文武专修学校开学典礼。有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在问了：“不是说今天辨皇子拜师吗？怎么这横幅上面的内容不对啊？”旁边马上有人道：“听说这个学校就是辨皇子要拜的几位大贤办的，估计是把辨皇子当作学校的个学生吧。”

　　前面那人还要再问，忽然听见有人大叫道：“秋明来了，秋明来了。”急忙问道：“在哪呢？是哪个？”有人给他指出后，此人立刻一个臭鸡蛋飞出，正砸在秋明脸上，同时大骂道：“阉党走狗，无耻奸贼，尚有面目见天下士人乎？”

　　秋明本来是穿着新衣，戴着新帽，心情一片大好，正准备走上木台表一通激动人心的演说，为邓州学校好好做一次广告。这一下鸡蛋飞来，正中他的左颊，顿时眼也迷了，脸也花了，看上去竟象即将登上戏台的小丑。

　　秋明大怒喝道：“谁敢砸我？”顿时人群中爆出无数回应声：“我”。随着声音，无数鸡蛋、莴苣、芫荽、葫芦如飞蝗一般砸过来，典韦鲍出见不是头，连忙闪过一旁，于是秋明就象呆立着的箭靶子一样迎接了暴风骤雨的洗礼。

　　好不容易攻击暂停，典韦鲍出兜了回来，看见秋明满身的污迹，张大的口里还含了一个破碎的鸡蛋。鲍出连忙帮他把鸡蛋取出，笑道：“你太猛了，居然连躲都不躲。”秋明支吾不清地道：“鸡蛋嘛，又不是没吃过。”

　　看秋明这个样子，肯定是不能再在人前出现了，二人于是把他带到附近的茶楼上，要些清水给秋明洗脸。秋明只好远远地看着蔡邕笑容可掬地走上木台，说着自己精心准备了整晚的词句，赢得阵阵采声。然后辨皇子车驾到来，端端正正的拜师，场下的人又是掌声采声不断，场面热闹非凡。

　　可是，热闹是他们的，我什么都没有。秋明把锦帕覆在脸上，轻轻地吟出了一句：“冠盖满京华，斯人独憔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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