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子拉碴、头发凌乱的中年男子，正拿着手机，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参加会议。
秦思洋纳闷，会议里怎么还会有条件这么差的参会人。
连个像样点的会议室都借不到？
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：“我网络不太好，开麦好几次都失败了。老李，能听到么？”
李天明的神情停滞了片刻，忽然变得些许激动：“听得到，听得到。”
“那个，【育才幼儿园】园长，张狂，也愿意继续跟你搞研究。”
李天明没有多做回答。
交叠的十指用力地攥在一起。
一直不住地点头。
口中反复重复着：
“好，好好……”
他在咧着嘴笑，但眼角已经闪着微光。
秦思洋还是第一次见李天明这么激动。
他没听说过张狂的名字。
但张狂的职位，实在是吸引人注意。
幼儿园园长。
一群大学教授之中，混进了个奇怪的身份。
听起来比老李的【居安学校】校长，还要凄凉许多。
恐怕是个和老李关系密切，因为老李的罪名受到严重牵连的人。
而且，张狂报出姓名的时候，所有视频之中的会议室全都静止了两秒。
紧接着，便陷入了更为疯狂和激动的忙碌之中。
就像是一群饿狼，看到了一块肥肉。
两眼泛着绿光。
秦思洋立刻对张狂的地位有所了解。
这个张狂的科研能力，估计和老李相当。
李天明还在笑。
视频里的张狂也笑了起来。
还有吴虞，常天翔，常天雄，陆道兴，郝亮。
他们全都在笑。
与其他忙碌的视频框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几个三四十的老汉，像是在酒桌上聚会一般，开怀大笑，释放着过去的压抑。
到此时，秦思洋终于明白，李天明为何没有将自己拥有四分之一藤蔓之心的事情说出了。
因为他不相信这些人。
被叶红青背叛后，他不再相信以前认识的人。
他想要重新组建一个团队。
一个自己可以信任的团队。
然而。
事情的发展总是超出人的预料。
打死李天明也想不到，居然会有人，在没有任何利益的前提下，愿意放弃当前地位，追随自己。
事情的发展很好。
随着六人的加入，秦思洋手里有了更大的谈判筹码。
谈判筹码越大，他也就能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。
但是。
秦思洋脑袋一歪。
瞧着满脸喜色的李天明，怎么感觉，好像哪里不太对劲？
良久，他才忽然意识到。
这个会议，是自己召开的啊。
自己呢？
在别人眼中，似乎只看到了藤蔓之心，李天明以及研究团队，都没有人关注自己了！
李天明他们有点欺负人啊。
太喧宾夺主了吧！
他这个东道主一点存在感都没有。
说好的给他搞特招，结果成了一群教授的大型求职会。
过分。
不过转头一想，他决定不和李天明一般见识。
他从未见过李天明像今天这般失态。
感动、喜悦、难过、释怀。
一下子打翻了心中所有的瓶瓶罐罐，各种情绪复杂地糅合在一起。
李天明从来没有抱怨过。
但不代表他不在意。
正如李天明对秦思洋讲过的：“说出来没有意义的事情，说他干什么。”
秦思洋看了眼泪光闪烁的李天明。
或许。
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。
让他背负了很多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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