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77章 黄色的蝴蝶_纾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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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备好的药递给了她:“这些药是早上出城时就备下的,这是金疮药,这些益气补血的,姑娘路上吃着没有坏处。到了京城再按方子抓药,调养一阵子,应该会好。”

  “回城路途遥远,我让拾叶送您到城门吧。”

  杀了这么多木速蛮人,若被发现,最危险的还是崔礼礼。拾叶担心她再遇危险,有些不愿意离开:“姑娘,不如让车夫送回去,奴可以驱车南行。万一有人追来,只怕多出事端。”

  又担心她不同意:“夫人遣奴来之前,就叮嘱说,一定要在中秋前将您带回京。”

  崔礼礼允了此事,拜别李大夫,一路南下。

  拾叶坐在前面赶马。

  崔礼礼因中毒好几日,身子终归虚弱,很快就缩在马车上睡着了。这一觉睡得很沉,没有梦。连马车停下来,她也不曾醒来。

  月光如水,秋夜露重。

  拾叶感受不到她的气息,心头一慌,掀开帘子,看见她像只猫儿似地蜷缩着,一点呼吸的声音都没有。

  他半个身子探进车里,却又不敢过于靠近,只得远远地伸出手,轻轻地放在她鼻下。

  有气。只是有些微弱。

  他舒了一口气。

 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本应盖在身上的裘毯已经滑落在地。他的手指勾起裘毯,想要抛过去,可又怕惊醒了她。

  指腹搓了搓裘毯的白狐皮毛,光滑又柔顺。

  他站起来,弓着身子钻进马车,将裘毯轻轻覆在她身上,手背贴了贴她的手背,细细腻腻的皮肤,凉得惊人。他隔着衣袖,捏着她的手腕,将她的手也放进裘毯底下,又仔细掖了掖。

  刚准备退出去,崔礼礼醒了。长长的睫毛抖了抖,迷蒙地看着他:“到哪儿了?”

  他道:“刚出樊城界,进入了广平县。”

  看着崔礼礼清醒了些,他连忙退出车厢,又慌慌地解释起来:“方才听不见姑娘的气息,又看见毯子落在地上.”

  崔礼礼拢了拢裘毯:“无妨的。我又不在意这些。”

  看着少年挺直的背影,她又温声询问:“你的伤可好了?”

  这才养了几日,就跑来樊城。早上在城门口见到他的时候,吓了一跳。也幸好有他,自己才不至于成了刀下亡魂。

  “谢姑娘关心,已无大碍。”

  崔礼礼辨不出这话的真假,干脆伸手去摸。吓得拾叶转过身来,一脸的惊惶:“姑娘,真好了!”

  “才怪!”

  她抛下毯子,钻出车厢,拉着他的背转向月光底下,鼓鼓囊囊的,也不知衣裳底下垫着什么。

  “脱了!”她一脸的板正。

  拾叶不从,也顾不得教习说过:“她若用强,你就从了吧。”只牢牢抓紧了衣襟,生怕被姑娘扒开了去。

  “脱了,我要看你的伤!”她愈发严肃起来,“主人的命令都不听了?”

  青色的长衫,犹犹豫豫褪去。露出白色里衣,底下垫着东西,可尽管如此,里衣上仍旧浸出了点点血斑。

  “再脱。”

  里衣,半遮半掩地挂在少年精瘦的肩上。银色月光,温柔地勾勒出他结实的肩膀。

  衣裳底下,垫着几块碎布。碎布已几乎被血浸透,血开始凝固,碎布半挂半沾地糊在伤口之上。

  “这就是你说的好了?”崔礼礼嗓音微愠。

  可也不能怪他,这孩子实诚得让人心疼。

  她回到车厢里,翻了一通,有些气结。离开樊城时毫无准备,车上除了李大夫给的药,就只剩下一些零星的吃食和茶。

  “忍着点!”她用茶水一点点地泡开黏在伤口的碎布,轻轻地吹着,又问他痛不痛。

  十六岁的少年哪里感觉得到痛,他被自己眼底泛起的一点温情麻醉了。

  仿佛在太虚武馆初见时,她头上的蝴蝶,化作千万只鹅黄的小蝶,贴在伤口上,痒痒的,酥酥的。

  崔礼礼见他不说话,怕他是忍着疼,又刻意问道:“回京的路上,韦大人有没有为难你?”

  韦大人三个字,如一瓢冰水,瞬间浇熄了所有旖旎的幻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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