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这场血筵只是一个开端,未来秦子渊登上皇位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。
她怎么能惧怕……
她不能!
在心中宫涟涟这样疯狂地告诫劝慰着自己。
她一向性子坚韧又擅长忍耐,没有什么苦楚是她不能忍受的。从赌徒爹爹去世,到与身为绣娘的母亲相依为命;从皮肉生意里挣扎苟且,到王府里为奴为婢……
什么样的打击老太妃都受得,什么样的荣华老太妃都经历得,左右不过一死。
她都死过一次了。
呸!
有什么好怕的。
这一刻,宫涟涟彻底想通了,她看着秦子渊渐近的手,目光灼灼如利剑,连身体也再这一刻挣脱对死亡恐惧的桎梏。
她向秦子渊亮起獠牙,白而光洁的贝齿此时变成宫涟涟唯一锋利的武器。
宫涟涟咬向秦子渊的手指。
钳制住,用力!
她一眼不眨地看着秦子渊那张脸。
他高高的眉骨投下的阴影盖住了他的眼瞳,但是宫涟涟可以观察秦子渊的唇角。他下颌附着的每一丝面部肌肉在以往都带着秦子渊特有的丰富情感,悲伤抑或是喜悦。
宫涟涟跟了秦子渊几十年,她揣摩不到秦子渊的心思却唯独在这一点上做得极好,因此也能对秦子渊的心思略加判断一二。
可是……
面前的秦子渊却是一反常态的瘫着张脸,阴翳的脸像是贴在他面上的人皮面具。
宫涟涟放松了咬着秦子渊手指的力度。哪怕秦子渊在挣脱宫涟涟钳制后会立刻跃起夺了她的性命呢,她也要松开。
她偏要压上性命去赴这场赌局,她赌秦子渊不忍杀她。在摆脱对死亡的恐惧后宫涟涟脑中一片清明。
那一小截手指留着血,秦子渊瘫着张脸,手指动动,看了一眼那带着几颗牙印的手指。
“呵。”
突然间,他就这么笑了。
一小声轻笑炸裂在宫涟涟耳边。
“徵喜殿这下也有本王的血了。”秦子渊带着调侃道。带着漫不经心,就像刚刚只是去后院幸苦割了茬肆意生长的韭菜。
胸口压抑的愤怒从屠杀的开始就一直积聚着,终于,在秦子渊说出这句话后达到了顶峰。
嘭地一声,从宫涟涟胸腔炸开。一向性格温吞的宫涟涟红了眼,她呼吸急促,砰砰——
心脏似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。
“你这样的暴君,倒不如没有的好!”
她说出了深埋在心中几十年的那句话,甚至未多加考虑过。
言语如刀剑,杀死了秦子渊。
秦子渊偏头动了动耳朵,似乎没听清。‘你这样的暴君,倒不如没有的好?’这几个字他字字认得,可此时灌注于脑中,再串连起来,他却不知道什么意思。
一定是他耳朵聋了。
刚刚谁说话了?
一定是错觉。秦子渊不相信这句话。
他伸手触及小家伙儿的头顶……
宫涟涟怒目视之,这么会有这么没有廉耻之人。
她脖子僵硬地挺着,从喉咙发出绝望地嘶喊。
“你没听到吗?全天下的百姓都不需要秦子渊你这么一个暴君!”
这一句榨干了她所有力气,她像是生机顿失的花朵极快地枯萎在污秽之中。
眼泪决堤而下。
宫涟涟原以为自己方才已经哭得流不出眼泪了,可是在吼出这句话后,眼泪依旧成串的涌出。
老太妃不能看着秦子渊一步步走向前世的老路,也不能看着无辜的生灵在秦子渊的铡刀下苟且。
要是能喊醒他就好了。
“涟涟。”秦子渊声音发涩,断断续续。
“你说什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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