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实战，天外沙罗身上累积下来的，不只是伤口，还有战斗经验。她在这两年间以非人的速度成长起来，将诸多剑技由技巧转变为了本能。
但是，她却从未杀人。
斩断对方的手脚，斩断对方赖以生存的妖刀，夺走对方的战斗能力——她的战斗到这里便宣告结束。
武田赤音不止一次嘲笑过她的天真，也不止一次嘲笑过这种天真里蕴含的残忍之处。对于武者来说，变成废人比死更痛苦。她的行为还不如干脆给他们一刀，起码来得痛快。
十五六岁的天外沙罗却自有她的解释。
“我的目的是杀了樱冢护。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，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，“和他们战斗只是我让自己变强的一种方式而已，达到目的就够了，没必要做多余的事。”
“更何况。”她微微皱起眉头，“死就只是死而已。”
不会伴随荣耀，不会带来光荣，只是死了，仅此而已。
毫无意义。因此也没有特意去做的必要。
“走吧，我的大小姐。”武田赤音松开手，率先朝门外走去，“再这么拖拖拉拉，天可就要亮了。”
天外沙罗皱眉，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，抿了抿唇还是跟着赤音走出这间弥漫着血腥和尸臭的房间。只是在走出房门的时候，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。
在满地的血肉残骸之上，隐隐有充满怨毒凶煞的黑气在翻涌。
她的脚步顿了顿，到底什么也没有做，转身朝正步入楼道的红衣刀灵追了过去。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牵住他和服的一角。
有着少年一般面容的青年回过头来，挑了挑眉，冲她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。
“这么点事情就受不了，果然还是大小姐。”
沙罗咬牙，想要松开他的衣袖，转念一想，却把他的衣摆拽得更紧了，甚至故意朝这边扯过去，几乎要从他的肩膀上扯下来，露出内里被白衬衫包裹的脊背。
“你烦死了。”她的语气有些坏，“我才不管你怎么看。”
赤音嗤笑一声，沿着她用力的力道向后弯腰，长发扫在她的胸口，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耳垂，带起麻麻的痒。他带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，轻佻而坏心。
“昨晚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沙罗陡然红了脸颊，气急败坏地把他推开，自己朝楼下快步跑了下去。她跑得那么急，差点滑了一跤。赤音在她身后，扶着栏杆嗤嗤的笑，没有一点去扶她一把的意思。
沙罗听到他的笑声，顿住脚步，扭过头来瞪着他，大概是为了报复他的坏心眼吧，她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。
“你为什么杀他？”
赤音的笑忽然从脸上消失了。
“谁？”
天外沙罗仰头看着他，念出了一个名字。
“伊乌义阿，你的师兄。”她深深皱起眉头，“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？”
赤音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天外沙罗，良久，忽然嗤笑一声。
“什么啊，你看到了啊。”
他缓步从楼梯上走下来，停在天外沙罗面前，眼瞳在幽暗的夜色中呈现出一种阴郁的绿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。他在沙罗前三级的阶梯上停下脚步，俯下.身，凝视着她的眼睛，忽然高高扯起嘴角，绽开一个残酷的笑容。
“当然是因为想杀啊。”
天外沙罗一怔，然而赤音已经从她面前消失了。
他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片夜色之中。
“……混蛋。”
沙罗咬了咬牙，抬手抚上自己颈侧的黑痣。
在方才的幻象之中，除了那个被自己叫妈妈的女人，十六岁的沙罗还看到了另一重幻象。
那是……赤音的回忆吧。
并不是作为刀灵，而是作为武田赤音这个男人，生前的记忆。
她的神色渐渐黯淡下来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黑痣。
“……大混蛋。”166阅读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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